歌唱家乡、歌唱生活——固原本土音乐风生水起

周建军演唱会。

　　“那是一场丝路花之雨，穿透了时间仍痴心沐浴，一尘一沙一世界，都是一花一叶一须弥……”4月28日至5月3日，固原市须弥山文化旅游活动周期间，固原本土音乐人马希尔献唱的一首《须弥》，犹如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游客们共鸣的涟漪。

　　如早期的西海固文学一样，固原本土音乐已悄然兴起，涌现出周建军、景占斌、马希尔等一批固原本土音乐唱作人。

　　讴歌故土

　　马希尔大多数原创歌曲是在讴歌家乡。

马希尔。

　　“丝路洒下驼铃声，层层梦想歌声远，漫步在千年苍茫的孤岛倾听着远古的回响”……《六盘山》《火石寨》《须弥》等歌曲中，马希尔把时尚音乐与传统“花儿”完美融合，尽情歌唱故土，向听众推介美丽固原。《苍天一滴泪》是写给世界第二大、亚洲第一大地震湖宁夏西吉党家岔水堰的歌，经由马希尔的演唱，更像是写给大西北的情歌。

　　哪怕是在唱给“阿哥的肉”尕妹的情歌中，马希尔都忍不住要夸一下家乡。“山花儿开满了火石寨，谁弹着口弦响，记起了尕妹你的模样子，清眼泪唰啦啦地淌……”《阿哥的眼泪》歌声中的“火石寨”“口弦”一下子把听众置身于那片魂牵梦绕的土地。

　　在歌唱中叙事、抒情，固原本土音乐人都情不自禁地赞美家乡。

　　2016年，固原本土唱作人周建军凭借着《骑驴捉尾巴》《挣死牛不翻车》两首原创歌曲在网络综艺节目“爱奇艺十三亿分贝”上火了一把，被爱奇艺官方称为“震撼击奏西北调调”。他在《骑驴捉尾巴》中唱到：“东岳山的山背后有个程儿山，程儿山的苋麻湾有个程二蛋……”在歌曲中，能把当地人耳熟能详的东岳山、程儿山唱给全国观众听，这是一个本土音乐人对家乡文化最好的推介。“是固原这块土地给了我不断成长、探索的土壤，让我始终心怀感激。”周建军说。

　　景占斌对家乡的爱是直白的。

　　他扯着略显沙哑的嗓子唱代表作《汗衫子没有擦擦》时，视频中配的是彭阳县的城乡景色，视频结束时，还不遗余力地深情告白：“宁夏彭阳县，我的家乡，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家乡的草木，无不牵动一个游子的心……”

　　本土原创

　　用固原方言对一些事物进行入木三分的描述和表达，将固原独有的生活场景、创作者个性情感都融入歌词中，这也许是固原本土音乐人特立独行于中国乐坛的利器。

　　景占斌的两首成名曲在这方面显得很纯粹。

景占斌。

　　摇滚歌曲《汗衫子没有擦擦》是纯固原方言写的歌词：“叠咧一顿洋芋片片，吃饱咧么组，组个萨尼？背搭手甩着头浪门子走……有一种惊讶叫不得活咧，我猜你真的是变不来，有一种答应叫窝也着呢，这汗衫子末有擦擦，有一种意外叫懂咧个麻达，有一种贪婪叫叶子麻……”

　　在他的撕心裂肺的唱腔中，那种家的亲切感从黄土地里生长了起来。

　　景占斌说，“我的音乐都是来源于生活，真真切切的生活感受和生活现象。这感受和现象离不开一个词：黄土。生我养我的黄土地，摸爬行走的黄土地，孕育出了厚重的优美画卷，沁入骨髓的美。哪个人能割舍？哪个人能放弃？所以我要歌唱她，以最美的音符，最美的旋律！”

　　这是景占斌真切的本土创作心声。

　　他的歌曲《放羊老汉》再现了彭阳农村生活场景：“这是谁家放羊的老汉， 薄皮袄棉帽子碎（小）铁铲铲，沟洼里一堆火，一根老旱烟。惦记着家里，一锅搅团（一种美食），擦擦（口袋）里剥好了一疙瘩蒜。天气不好，咱早些回家。一吆喝一鞭子，吼一板乱团（胡乱唱，泛指秦腔的东拉西扯），回去拢火（生火） ，捣他一罐罐（煮罐罐茶）。”

　　这些正在消失的生活情景被景占斌唱得荡气回肠。

　　周建军的本土原创做得更老道，走得更远。固原有人因此喊出“你们有你们的赵雷，我们有我们的周建军。”

　　在他个人音乐专辑《老三骑驴》中共收录了他所创作的《骑驴捉尾巴》《挣死牛不翻车》《猫来了》《哥是黄鹰妹是兔》《马大哥》等9首原创歌曲。

　　每一首都是用固原方言演唱，每一首都有固原人的生活场景和故事。

　　“‘挣死牛不翻车’是固原方言中一句口语。大家想一想，牛都累死了，车都不能翻。”周建军说，这句浅显易懂的口语，却描述了当地群众积极向上、努力进取的精神。“骑驴捉尾巴，各有各拿法”是《骑驴捉尾巴》一句歌词，这也是固原方言，意思是说每个人做事的方法、风格都是不一样的，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果却相同。

　　“《挣死牛不翻车》和《骑驴捉尾巴》的歌词，如果用普通话一唱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但用固原话说出来就更舒服，更带劲儿。”周建军认为。

　　但，周建军不愿意让音乐因方言而土得掉渣渣。

　　在创作中，他将西方音乐、中国传统音乐、固原秦腔及“花儿”等元素融合到方言中。遇到一些语言困难，就通过不断编排，直至每一句歌词的结尾都很押韵，方言与结尾圆满和声，才算得上初步成功。周建军说：“用方言演唱，让所有听众都能听懂歌曲，才能达到演唱的效果。”

　　固原本土音乐人把固原“花儿”——这种民间小调演绎得高大上，赋、比、兴一样不差，大有《诗经》韵味。

　　周建军用现代音乐的手法改良了固原“花儿”唱腔，使其更时尚，更易被现代听众接受。他在《哥是黄鹰妹是兔》中唱到：“哥哥在那个虚空里旋着，心里想着妹，我把你那个三下两下活捉了，山丹丹花开……”

　　马希尔的声音具有独特穿透力，音色苍凉、高亢，他的个人首张专辑《阿哥的眼泪》，以及网络上红极一时的《尕妹妹》，将宁夏花儿用流行手法诠释给外省的歌手。

　　并不是说，周建军、景占斌、马希尔固原本土音乐创作“三杰”已经建立了一种属于固原的音乐秩序，而是他们认为，固原方言、生活以及民间歌调具有生命张力，富有艺术感染力，需静下心来去发掘，去整理。（记者 王玉平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