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笑脸哥”:我不是“大老虎” 在北京租房住

23.02.2015  11:33

  现在朋友们偶尔会请冉东生跑跑活动唱歌,他自己也很乐意,感觉唱歌能给大家带来快乐。

  “我不是大老虎,就是普通观众。”

  2月19日,央视春晚结束后,一位身材健壮、笑容灿烂的男观众在网上火了一把,他就是“笑脸哥”。在1999年到2015年的17年春晚现场上,除了2013年以外,“笑脸哥”的笑容从未缺席。

  由于“笑脸哥”频频出现在镜头中,于是有网友质疑其非富即贵,这么显摆接下来得遭殃了。

  面对这些传言,“笑脸哥”“喊冤”,“我自己以前也是唱歌的,特别喜欢艺术,喜欢看春晚,会拉网式找人要票。其实我就是普通观众,在北京也是租房住,没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笑脸哥”,真名冉少平,艺名冉东生,上世纪60年代出生于哈尔滨,漂在北京近20年时间。

  “三十年前,我就是大衣哥,生长在农村,农村什么事儿都懂。”冉东生告诉澎湃新闻,自己在农村吃过不少苦,后来一路从哈尔滨到上海、福建,再到北京,漂泊半生只为追求唱歌梦,然迫于生计和年龄,现只能放弃。

  提到走红的“大衣哥”朱之文时,冉东生的声音会提高几度、语速加快,“他真的很幸运,穿个大衣出来唱歌,背后推一推就红了,得了星光大道冠军、上过春晚,最近还上了焦点访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冉东生表示,自己看不懂现在台上以“扮土”、“扮草根”博眼球的方式。

  在他看来,艺术就是艺术,精品就是精品,应以实力论高下而非外在炒作,“我可以唱流行歌、民歌、美声,不敢和别人比,但绝对比朱子文强。我也是草根出身,但衣着整洁是对舞台和观众的尊重,以前考音乐学院时还要求衣着整洁呢,怎么现在还比不得过去了。”

  回想起自己为音乐做出的牺牲时,冉东生有些黯然,他自嘲道,“想来也是好笑,我学了这么多年声乐、唱了这么多年歌,没有一家媒体找我;我放弃艺术后,去春晚看个节目,就出名了,北京电视台、华西都市报、南方周末等等都要采访我……”

  虽然放弃了唱歌梦,但冉东生并未脱离艺术圈。“没有演出就帮活动找明星,条件是找到了也要带我一起去唱,让我赚个千儿八百的。”冉东生笑言,若有演出,还是想唱唱。

  冉东生倾情演唱

  上春晚曾是梦想

  “我从没和别人说过,那时去看春晚是想,我能不能上春晚演个节目。我的愿望就是站在台上,给全国观众唱首歌。”冉东生告诉澎湃新闻,自己知道上不了春晚,所以决定先了解一下形势。

  于是,1999年除夕,冉东生在央视西门等着,“看能不能碰到熟人要张票啥的。”果真让他碰到一名女士多了张票。在他给对方唱了几句《我的太阳》后,对方相信他是搞艺术的,将票无偿送出。

  这也是冉东生第一次踏进央视春晚的现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每年春晚前,他便会广撒网,找认识的明星、朋友要春晚票。

  “那时票不紧张,我常会要到重票,还常给别人票。”冉东生介绍道,以前大家过年不愿出门,自己拿到多余票子还曾找河北的亲戚、哈尔滨的老乡一起看。

  “后来拿不到票子就跟节目组进去看。”由于多年从事艺术相关工作,冉东生认识很多明星、主持人,比如韩磊、那英、蒋大为、董卿、毕福剑等,都是他朋友。“表演者也需要工作人员,我作随行人员进去。今年跟着韩磊老师看了彩排,因为怕正式演出时没票。”

  提到2013年缺席春晚的事儿,冉东生有些好笑地说,“当年互联网(把我)炒出来,别人说炒成这样,压力大,不愿给我票。后来看我缺席了,有人说笑脸哥不就喜欢看春晚,这么一点要求要保持啊。又有好心人帮我要票。”

  “其实,我感觉当时央视也有压力,但又不能拒绝我,因为我有票。”冉东生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看了多年春晚,不少工作人员都认识他,见面打招呼都会说,“哎呀,你怎么又来了”。

  在不少网友看来,能连续十几年出现在春晚现场,是一件神奇的事。可在冉东生看来,却很平常,“喜欢一个事业时,你会有一些方法,努力实现梦想。这么多年,我感谢一些好心人、朋友,一直帮我要票。”

  既然喜欢看春晚,也梦想登上春晚舞台,为何十几年也没尝试着登上这个舞台?

  “看完春晚后,觉得这个舞台很神圣,对自己没有信心,不敢流露出登台的想法。但我觉得,就算不登台,能和大家在大年三十晚上看表演,也是一种幸福。”冉东生表示,如今自己更愿当一名观众。

  谈及十几年看春晚感受到的变化时,冉东生觉得,每年都能看到创意、看到时代的变化。

  在冉东生的声音里,总是充满活力;在微博上,大家不时会看见他乐呵呵地与明星合影。可没人知道的是,他如今已患上严重的糖尿病,影响到脑血管不畅,加上劲椎骨刺压迫神经,时常导致头疼、健忘。

  不过,对此冉东生却表示,“疼在自己身上,没必要和别人说”,他喜欢“笑脸哥”这个名字,感觉自己能带来快乐,因此微博也沿用此名。“也许因为我笑得喜庆,所以(春晚)会拍到我。能给大家带来欢乐,挺好。”

  为追梦漂泊半生

  “时常有人问我,为什么大年三十不回家。我家在哈尔滨,家里两间房,父亲和继母加上两只小狗,我回去也没地方住。”

  冉东生告诉澎湃新闻,父亲很开明,会开玩笑说,在电视上看见他比陪在身边更开心,“不过,我年初一会赶回家一起过年。”

  虽然有着“笑脸哥”的外号,可听冉东生聊起过去的故事,却充满了坎坷和心酸。

  上世纪60年代,出生于黑龙江哈尔滨远郊的朝阳公社,冉东生的童年背景全和农活有关。

  由于嗓音条件不错,冉东生从小参加歌唱表演。中学毕业后,冉东生被分到农场做砖头,脏累活儿都做过。“那时,砖头一出来,需要推着砖头绕皮蓬子跑,一圈差不多1.5公里,一天下来要跑五十多圈,三天就磨坏一双鞋底。”

  在强大的体力劳动下,冉东生的身体吃不消了,还患上腹膜炎。“当时想,难道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冉东生不甘放弃唱歌梦,不甘在农村过一辈子,于是和父母、农场商量好后,80年代初赴上海音乐学院学习。

  然而,冉东生几次考试都名落孙山,但在上音教师周小燕老师的鼓励下,他留在上海,做起了旁听生。

  “后来福建歌舞剧院来上海招生,我和几个同学就过去了。”从上海转战福建,却因户口无法调离农场,又给冉东生出了个难题,“档案调不过来,只能靠演出赚点钱。后来团里劝我回老家,可是回去丢人啊。”

  90年代初,从福建歌舞剧院出来后,冉东生开始了歌厅驻唱生活。从厦门到深圳,再到北海,从流行歌到美声,冉东生都能驾驭。

  “也不能一直这样,后来决定去北京闯闯。”1996年,冉东生开始了“北漂”生涯。“其实,上春晚前,就认识那英、蒋大为等老师,因为大家都是唱歌的,在一个圈子里,一个介绍一个就认识了。”

  “有一次,在韩磊面前唱《向天再借五百年》,他还给我比了个赞。”冉东生聊起圈子里认识的朋友时,声音变得欢快起来,“大家关系都挺好,都是兄弟。”

  光靠跑场子唱歌、帮活动找明星、卖些收藏品赚钱,生活难以稳定,冉东生的姐姐、妹妹后来都出国了,只有他一人至今单身,“妈妈、妹妹和朋友会给我寄钱、借钱,有时连饭钱都没有。”

  一路过来,不是没想过放弃,冉东生告诉澎湃新闻,自己曾想过轻生,“2008年,和女朋友分手了,觉得社会太残酷;后来妹妹也病故了。打击太大,都快崩溃了。”

  在朋友的开解下,冉东生渐渐看开了,并爱上了旅游。“母亲1992年去世了,把积蓄给了我;妹妹也给我留了一些钱。我自己患了糖尿病,吃的开销小。平时就喜欢旅游,开开眼界。”

  如今,朋友偶尔还会请冉东生跑活动唱歌,请客吃饭也不会让他出钱,“我在圈子里口碑还不错,没有丝毫偏差,也不会欺骗别人,朋友遍天下。现在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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