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走出“新农民”

13.01.2015  13:47

   “新农民”有啥不一样?

  关键是有新技术!一个大棚增产20%以上,能增收1万多元

  元旦刚过,宁夏固原市西吉县杨坊村南川组,农民三三两两来到地头上一排简易房,领取西芹种植技术资料。

  种植大户马小龙乐呵呵地说:“用上覆膜穴播压沙技术,就是不一样,种出的芹菜不仅品质好,而且省水,再也不会被水‘卡脖子’了。”

  马小龙是土生土长的西吉人,家乡西海固干旱少雨,以“苦甲天下”闻名。过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能成为芹菜种植核心区。“多亏县上把农民学校办到田间地头,手把手教我们科学种菜,两年时间,我们都成了土专家了。”

  作为新型职业农民,马小龙和普通农民不一样,更舍得投入,懂得科学种地。他告诉记者:“有农技人员全程跟踪服务,芹菜株距多少,怎么匀苗,啥时浇地,啥时打药,都有章可循。虽然投入多了,但种出的菜产量好,品质高,算大账还是赚钱。”这些年,杨坊村不少菜农收入上来了,不但还清了欠账,不少人还买了小轿车,家里的房子也翻新了。

  从面朝黄土到新型职业农民,从看天吃饭到科学种地,马小龙的变化,正诠释了转变农业发展方式的趋势。

  新型职业农民新在哪?“关键是有新技术!”银川市贺兰县习岗镇红旗村党支部书记陈瑛认为。贺兰县新平园区,是西北最大的规模化设施大棚基地之一。陈瑛的四个大棚就在这里。2011年,陈瑛从宁夏大学农学院研究生毕业后,一头扎进了农村,成为一名大学生村官,也肩负起推广农业新技术的使命。

  在陈瑛带动下,村民们开始掌握番茄辣椒套种等4项新技术,引进樱桃番茄、彩椒等16个新品种。如今,每个温室大棚实现了节水节肥10%—15%,提高产量20%以上,比原来增收1万多元。

  今年是宁夏实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的第一年,围绕优势主导产业和特色产业,目前“田间夜校”覆盖了全区22个县(市、区),全年培训新型职业农民1.45万人,其中,生产经营型7000人,专业技能型6250人,社会服务型1250人。通过田间测验,受训农民实操技能平均提高38%。

   新型农民咋培养?

  田埂上学校畅通“技术末梢”,每年辐射带动1万名新型农民

  作为培养职业农民试点县,西吉县探索构建“1+N+X”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网络:1指农广校基站,统筹协调,几个N是合作组织、农业企业为主体的实训基地互补共担,若干X是大量的田间学校。宁夏提出田间学校的建设目标,通过搭建参与式、启发式、互动式农民培训平台,激活技术传导、运用神经末梢。

  “田头是农民最好的学校。”陈瑛认为:“田间学校是以农民为中心,以田间为课堂,技术只有给百姓带来真正实惠,农民才会接受。”一块农田、一个写字板、一个麦克风、一位讲解员,这就是新平园区的“农民田间学校”。陈瑛说:“我们培育的新品种,就是为了让农民来看,比较哪个品种更抗病害、哪个产量最高。”

  “田间学校把专家与农民、技术与实践、农民与市场、生产与流通等紧密地联通了起来。传导的是技术,交汇的是信息,转变的是观念,提振的是信心,提升的是技能。”西吉县农牧局谢国玉局长说,田间学校激发了县域经济活力。目前,全县5个马铃薯田间学校覆盖13村,发展种薯生产示范户200户;3个特色蔬菜田间学校覆盖6个村,蔬菜面积达到1.2万亩;3个草畜产业田间学校覆盖5个村,发展设施养殖示范户60户,牛存栏1200头,羊存栏1500只。

  “以需求为导向,结构式调研让培训设计‘贴得紧’;以田间为课堂,一线式平台让技术传导‘通得快’;以实操为手段,参与式培训让农民‘学得会’;以增收为目的,互动式开发让农民所学‘用得上’;以机制为保障,联动式管理让基地运转‘行得畅’。一整套运行模式,得到广大农民的赞许和肯定。”宁夏回族自治区农牧厅相关负责人表示。

  一项抽样调查数据显示,西吉县接受西芹种植技术培训的农户,平均亩产提高10%左右;接受马铃薯种植新技术培训的农户,平均亩产可提高13%;接受牛羊育肥技术培训的农户,出栏率提高9%。

  宁夏提出,全区农民田间夜校每年要培养农民土专家600人,经过培训,学员中的60%应成为当地土专家,辐射带动1万名农民成为新型农民。

   如何实现可持续?

  建立保障机制,将田间学校纳入财政预算

  “田间夜校虽然好,但也面临可持续发展瓶颈,这其实也是农民成长为职业农民所面临的普遍问题。”陈瑛分析,农民的科学文化素养,直接影响到田间夜校培养职业农民的效果。

  陈瑛讲了一个故事:“为了号召大家种温棚西红柿,我和另一位老师送技术上门,把学校搬到田头,可是一个星期下来,不仅仅没人理睬,白眼还挨了不少,直到我下定决心自己干并且挣了钱,才有人陆陆续续开始跟着干。”

  另一方面,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大部分外出务工,有的只在农忙时回来忙活,有的干脆放弃了种地,“只有把更多人才吸引回来,反哺农村,才有可能扩大职业农民的数量,田间夜校也才有更好的效果。”陈瑛坦言。

  “田间学校真正接受过系统培训的辅导员少,一些农技人员的实操水平与实际需求还存在差距,同时缺少专项资金支持。2014年,西吉全县建设田间学校投入144万余元,政府投入只有8万元,其余资金均为建设单位自筹,这影响了田间学校建设单位的积极性。”谢国玉说。

  “建议建立激励机制,政府对田间学校要政策上倾斜、项目和资金上支持;建议将田间学校纳入各级财政经常性预算科目,并根据财力增长情况增加投入,使职业农民培训有财力保障;建议从农业技术推广中心遴选一批思想上进、业务精、工作能力强的技术骨干,培养发展一批优秀的田间辅导员;建议政府部门加强对田间学校的集中统一规划管理,确保田间学校发挥培训一批农民,推广一批技术、发展一项产业、振兴一方经济的目的。”谢国玉认为。

  成长起来的新型职业农民也面临发展困境。“眼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是贷款难。信用社贷款利息高,农行贷款门槛高,眼看着其它地区已经可以用土地证等办贷款,可是我们合作社有2000多亩土地,至今办不下流转经营权证,只能小打小闹。”西吉县火石寨马铃薯种薯培育专业合作社理事长王继强告诉记者。在他眼里:成为新型职业农民只是第一步,未来要走一条产销一体化的“龙头企业”之路,带动更多人成为“新农民”,而这条路,还需要更多的政策与科学技术配套支持。

(原文载于《人民日报》2015年1月11日第10版,作者:周志忠、朱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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