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危机到了最危险的关头
2月9日，乌克兰德巴尔特夫民众排队领取救济物资。政府军与民间武装士兵在当地冲突，争夺当地的铁路枢纽。这个城市原本人口约为2.5万，因为战乱，目前只剩下约3000人仍留在当地。CFP供图
随着乌克兰东部冲突不断加剧和美国扬言要向乌提供杀伤性武器，持续1年之久的乌克兰危机已经濒临生死存亡的转折点。最近几天，德法两国领导人罕见地展开马不停蹄的穿梭外交，希望抓住最后的机会避免乌克兰走向“全面战争”的不归路。
乌克兰“全面战事”一触即发
自1月中旬，乌克兰政府军与乌东部民间武装围绕顿涅茨克机场展开激战以来，曾经一度出现缓和迹象的乌克兰东部紧张局势骤然升温并且持续加剧。冲突双方均在战斗中投入重兵和重型武器，导致大量士兵和平民死伤。对此，美国和北约一方面严词指责俄罗斯不仅向乌东部民间武装提供军事援助而且直接派兵参战，另一方面则开始“出手应对”。
本月初，《纽约时报》报道称，美国白宫正在认真考虑向乌克兰政府军提供“杀伤性”武器。此前美国只向乌方援助防弹背心、夜视仪、坦克配件及医疗设备等防护器材和“非致命性”军事装备。报道称，美对乌军援可能包括无人机、反坦克导弹等先进武器。2月5日召开的北约国防部长会议决定将北约快速反应部队总兵力由1.3万人增加到3万人，并组建可在48小时内投入战斗的“矛尖部队”，同时在波兰和罗马尼亚设立前线司令部，在保加利亚及波罗的海三国分别建立指挥和控制中心，以加强北约东部防线的兵力部署和军事准备。
对于来自美国和北约的“文攻武吓”，俄罗斯方面严厉警告称，美国对乌军援不仅将导致乌克兰冲突升级，而且威胁俄罗斯的安全，这将对俄美关系造成严重损害。俄罗斯驻北约大使格罗什科表示，北约增兵东欧将对俄罗斯的安全构成严重威胁，俄方将考虑采取对应的防御措施。乌克兰冲突持续升级而美俄关系剑拔弩张，令欧洲国家惶恐不安、如坐针毡。法国总统奥朗德发出警告说，乌克兰已处在“全面战争”的边缘。
德法紧急展开救火外交
面对可能失控的紧张局势，作为欧盟两大“轴心”的德国和法国再也坐不住了。2月5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和法国总统奥朗德带着一份新的和平协议冒雪飞赴基辅和莫斯科，先后与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和俄罗斯总统普京进行了长时间的会谈。自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默克尔一直与普京保持密切接触，但此番与奥朗德一道亲自登门“游说”实属罕见。
据欧洲媒体从德、法政府官员得到的消息称，默克尔与奥朗德提出的新版乌克兰和平协议将在明斯克协议的基础上增加更多实施细则并明确附有时间表的路线图，同时可能采纳普京此前提出的重新划定“分界线”的提议。根据乌克兰问题三方联络小组(乌克兰、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俄罗斯)同乌东部民间武装代表于去年9月5日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达成的停火协议，乌克兰政府与乌东部民间武装同意在各自实际控制地区之间划定30公里宽的缓冲区。但停火协议并未得到有效遵守，双方很快又重燃战火，而随着冲突不断加剧，尤其是最近1个月，乌东部民间武装已连续占领马里乌波尔等顿巴斯地区多个战略要地，将实际控制区域向西延伸了数百平方公里。此间分析认为，如果各方最终能够达成妥协，那么新版和平协议的核心内容很可能是以划定新的“分界线”并给予乌东地区两个共和国高度自治来换取乌克兰的领土完整。
美欧在对乌军援问题上分歧明显
美国政府传出准备向乌克兰提供“杀伤性”武器的消息后，德法等欧洲国家公开表示反对，凸显美欧在对乌军援问题上的严重分歧。在2月6日召开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刚刚结束“莫斯科会谈”的德国总理默克尔明确表示：“这场危机不可能以武力解决，更多的武器无济于事。这是痛苦的现实。”
曾经亲眼目睹柏林墙从建立到倒塌全过程的默克尔进一步指出：“如果军事手段能够解决问题，西方为什么会在1961年坐视东德筑起高墙而不进行干涉？”默克尔坦言无法就各方能否达成新的和平协议作出保证，但她坚持不会放弃外交努力。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是否向乌克兰提供杀伤性武器问题上不断受到来自国内保守派的压力。默克尔的表态遭到出席慕尼黑安全会议的美国共和党参议员麦凯恩和格林厄姆等人的尖锐批评。麦凯恩称：“面包和毯子阻挡不了俄罗斯的坦克。”他甚至将默克尔的外交斡旋与二战前英法等国对纳粹德国的绥靖政策相提并论。
尽管到访欧洲的美国副总统拜登和克里都试图强调跨大西洋伙伴关系的稳固，但美欧在对乌军援问题上的分歧已经不可避免地公开化了。欧洲国家普遍担心对乌军援将令局势更加恶化，并且导致乌克兰危机“国际化”，从而坐实了普京关于西方借乌克兰危机削弱俄罗斯的“阴谋论”。卡内基和平研究所欧洲研究员乌尔里希·斯派克分析认为，美国在作出对乌军援这一重大决定时必须考虑到两大关键问题。首先，向乌克兰提供杀伤性武器有可能不仅无法帮助乌克兰政府军在战场上取得优势，反而会刺激俄罗斯“公开”与乌克兰开战。其次，对乌军援将对美欧关系带来损伤并且破坏欧盟内部在解决乌克兰危机问题上并不牢固的合作共识。
在默克尔和奥朗德的努力斡旋下，俄、乌、德、法四国首脑同意于2月11日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举行会谈，希望就解决乌克兰危机达成新的协议。此间舆论和分析认为，这可能是通过外交途径和平解决乌克兰危机的“最后机会”。2月9日在布鲁塞尔举行的欧盟外长会议决定，将新增对俄制裁措施搁置到本月16日再决定是否执行，为最新一轮明斯克谈判取得突破创造条件。默克尔则在当天前往华盛顿，劝说奥巴马不要向乌克兰提供杀伤性武器并就新的乌克兰和平协议与美方对表。本报布鲁塞尔2月10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