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清歌入云端

07.07.2015  08:53

  高丽君是近年来从宁夏西海固脱颖而出,比较成功地完成了自己创作的精神突围,以饱满的激情、旺盛的创作生命力,坚定地捍卫散文尊严的青年作家。她以低处的人生历练,向高处的诗意人生靠近。她的文字真实、安静,文采斐然,有清歌入云的诗意美学。从中可以看出她在这样的一个消费和欲望蓬勃的时代,坚守文学的诚意和建构精神主体的不懈努力。去年,她获得了第六届冰心散文奖,今年又获得了首届林非散文奖最佳单篇奖,值得祝贺。

  西海固这地方,养育了许多作家。“西海固作家群”曾被媒体拨拉得风生水起。去年,西吉被中国作协命名为“文学之乡”。我不反对一些应有的命名,但对当今这个时代的有些命名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比如所谓的“传统文化热”“国学热”等等。因为,在这个消费时代,许多东西假他名而谋其利。但是,人是一个在形而上靠建构意义保持生存姿态的动物,因此,如果说命名是建构意义的开始的话,那么,对于真正意义上的命名我还是乐意接受的。比如“西海固作家群”,比如“文学之乡”。

  现在命名有了,作家们如何表现这片黄土地,如何在生命隐在的潜意识中与自然的存在达成某种意义上的默契,对它的丰富和深厚到极致的存在,如何写出它的庄严和美好,当是每一个西海固作家必须面对的问题。记得著名作家刘震云谈到他在西海固采风的感受。他说:走进西海固,让他觉得那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寄存着文学的某种气息。从一个人走路的姿态你就有了创作的冲动。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记得萨特说过这样一句话:“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又都跟原来不一样”。今天的西海固已经不是一些本土作家们笔下贫穷和苦难的西海固。苦难依然存在,但它的许多细节都在发生着微妙变化。西海固确实是一片文学沃土,但要真正成就文学,光有这个是远远不够的。并且,真正的作家并不仅存在于一个地域性的概念之上,这是对西海固作家提出的挑战和思考。

  高丽君的散文创作,也正是在对这样一种地域性概念的审视中走出来的。她立足于西海固但又不守成持旧,显示了她开阔的文学视野和精神走向。她以深度阅读的积淀和敏锐的感觉为基点,并对人性的美好保持持久的希望。福克纳说,永远对人类的发展充满希望的人,他作品的价值就不容怀疑。高丽君虽然是一位默默无闻的中学教师,但她文学的视界并不局限于校园的围墙之内,她是一个关注现实并把对现实的感受推向存在的人,也许这些在她的创作中有时是无意识的自为行为。

  20世纪末到本世纪初,我们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个散文的时代。回头看看散文热中出现的作品,我们会发现,新时期的散文,除了少量比较好的外,多数流于平庸,散文的姿态化倾向比较严重。特别是“滥情煽情,自我陶醉,无关民生痛痒,缺乏艺术回味的小品摆设”比较多。究其原因,“文学是世上最孤独的事业”,而当代一些作家却积极向热闹靠近,就怕自己被世人与时代冷落,缺失了平和安静的心态。不再对自己的灵魂时刻守望,不再拥有独立内在的精神生活,对写作失去了虔诚,也就消极地解构了文学。科技文化的高度发展,读图时代的到来,它改变了人们的认知方式和精神生活方式,让一些人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一些作家更是在焦虑和浮躁中不知所终。在这样一个时代,谁能首先安静下来,谁就会有思考有感悟,有收获。我曾给高丽君写的一篇评论文章叫《以安静的姿态向文学的高度靠近》,我认为这是贴近她的创作状态的一个命名。

  纵观高丽君的散文,从大的方面我大致把它归为两大类,即:低处的日常生活和高处的精神诗意书写。对于家园和日常生活,在高丽君的笔下,生命的烟火气息很浓。我深信,少年的记忆,会影响人一生的生活,甚至人生的命运。正因为作者在少女时代,亲历了家庭生活的困苦、目睹了乡村生活的艰辛,以至于在她走出乡村,定居固原山城多年以后,对乡村的苦难生活与苦难岁月仍有清晰的记忆,许多生命里的情节,情不自禁中以一种疼痛的方式裸露出来。但这裸露不是梦游或梦呓式的,而是自觉切近生命细部。也正是因为有了苦难的生存体验,让她格外懂得珍惜亲情、珍爱生活。如,可以把它当小说来读的长篇散文《1983:一段断壁残垣》,读后让我想到了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想到了《我的梦,我的青春》里的少年郁达夫。作者虽然离开乡村多年,但对乡村的关注并没有减少,对那片生她养她的故土,她的感受是凌厉而尖锐的。特别是近年来在城市化浪潮中,乡村的变迁,她的感受是敏锐的。西北乡村严酷的生存现实在她笔下,有着深切的自觉。因此,她的乡土散文书写,就避免了伪乡土叙事的假象,直面乡土的真实,写就了诗意的乡土丢失了的疼痛。那个年代,那个年代的村庄早已走失了,但那些年月的疼痛,依然烙在她的心底,就像长年累月风吹雨淋的乡村生活留下的老病,那病根会在天气变化时反复发作。《天边飘过老庄的云》《迷失的乡村》等篇章,都在直面这样的疼痛,读后启人沉思。

  当然,最能标示高丽君散文创作高度的还是她那些富于诗情的文化散文,读后给人以一种审美愉悦和精神享受,这也是我最看重的。如《低头一梦舞霓裳》。写一代才女薛涛的生死命运和爱恨情怨。写出了一个远逝灵魂的苍凉与孤独。行文节制,珠玑字字。从字里行间看到了作者的惺惺相惜之情。才女爱才女,自古依然。《让我把灵魂靠在你的背上》中与作者促膝谈心的老外婆。“在近一个世纪的光阴,这个老人,完成了从少女,姑娘,媳妇,妻子,母亲,奶奶,到太太的身份转换;养育了五女一男,根系般的繁衍了一个热闹复杂的大家族。老伴去世,子女先后离去。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过程,她只有善良娴静、无怨无悔的一生。如同充满伤痕的生命枯木上顽强地开出的坚毅之花。”从这些干净而富有张力的文字中,让读者感受到了生命从葳蕤生长到枯萎凋谢的过程,老外婆的一生完成了自己生命的涅槃,从而成为亘古的星辰,让人感慨生命顽强和美丽的绽放。

  什么样的散文是好散文,可能不同的读者有不同的答案,虽说如此,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能吸引人、打动人的散文一定是好散文。散文的成长需要多种元素的滋养才能完成。但最重要的是思想和情感元素。思想情感是作家的一种感悟,更是作家人格魅力的表征。散文如果丢失了它们,就会苍白虚浮,构建不起散文生命的质感,更难以成为好的散文。高丽君的阅读是广泛的,她的视界开阔,又有对文学的痴爱和激情,记得有人说过,能为自己的所爱,全身心地痴迷进去,是一个人生存质量的顶峰。高丽君在紧张的教学工作之余,排除干扰,全身心投入自己的所爱,因此,她活得充实而丰富,活出了生命的色彩,活出了生命的质量。如果说她的散文还有什么缺点的话,我觉得她的散文还缺乏契合着历史大势和社会走向的艺术图景与审美风度,这可能是我们从更高的层次上对高丽君提出的希望吧,从她目前创作的势头看,我们有理由期待她在文学创作上的自我超越。(赵炳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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