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梦想,最远的路

28.04.2016  20:26
——两个贫困户的苦乐样本  
  按照盐池县脱贫攻坚的时间表和路线图,今年将“摘帽”30个贫困村。冯记沟乡马儿庄村是我们采访的第12个贫困村。村里群众的生活苦乐各异,幸福的章节似乎都有着相同的内容,悲伤却有千万种。
  4月23日,王柏山起得很早。
  当天是惠安堡镇的大集,圈里有两只羊羔子能出手了。一大早,王柏山给两只羊羔子做下记号,跟着村里拉羊的车去镇上赶集。
  集市上,来来往往卖羊的比买羊的人多。王柏山找了个空地,卸下羊开始等待买主。有人看上了他的羊,出价一只230元。王柏山没舍得,50多天喂下来,连人工带草料,每只最少卖300元才能扯平。
  挨到10时多,王柏山把两只羊以600元钱的价格卖给了羊贩子,用卖羊的钱买了几斤便宜些的蔬菜,坐上了回村的班车。
  今年59岁的王柏山,是盐池县冯记沟乡马儿庄村的农民。家里兄弟7个。幼年时,家里穷得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爹妈老早就定下了规矩:要结婚、要吃饭全凭自己的本事。
  1984年,王柏山在村头空地上垒了两间土坯房,简单地张罗好自己的婚事。很快,有了一儿一女。
  “年轻时候的梦想就是走出去,只要离开家,不管多远都可以。”但是,一直穷得连路费也没有的日子,让王柏山只能揣起梦。几十年岁月如浩荡长风,经年累月的苦日子过下来,皱纹一天天爬上脸的他早把梦想烂在了肚子里。
  2012年秋天,王柏山跟着老伴走了趟银川,这是他有生以来走得最远的地方。从马儿庄到银川150公里。那一年,55岁的王柏山终于有机会走出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庄,然而,那次去银川是因为要陪着老伴看病,并给自己也找个医生瞧瞧曾被撞得粉碎性骨折的右腿。从此,王柏山几乎每年都要去一次银川,每次都是一样的目的:看病。
  站在自家院子门口,王柏山说:“年轻时天天梦想从这走出去,现在已经没有梦想了。”然而,他并不想戴贫困户的“帽子”。村里要帮助他这样的贫困户扩大养殖规模,已经和县上的企业签订了收购合同:市场波动时按保底价收购,价格好的时候在市场价基础上高出8%收购。王柏山说:“这羊还是能养的。
  记者入村采访过程中,有位穿着整齐的村民,始终跟着我们。后来才知道,他是村里的两个极度贫困户之一的白学礼。
  去年,46岁的单身汉白学礼搬进了政府给盖的一间新房子。而在之前的几年,他因为无处安身,住在村部。再早之前,这个智力有些障碍的男人,一直过着居无定所、天马行空的日子。
  在白学礼看来,他最珍贵的东西是一张绿色的存折。政府发给他的低保补助、粮食补贴、退耕还林补贴等,都会按时打到这张存折上。白学礼把存折小心地装在一个黑皮夹子里。黑皮夹子装在贴身的口袋里,随手就能摸到。
  存折上最近的一笔支出是200元。白学礼用它买了桶胡麻油,又爆了小半袋子玉米花,他还给自己买了双鞋。对白学礼这样的贫困户,县上采取的措施是“兜底脱贫”。
  虽然穷,但白学礼似乎过得挺充实。36平方米的小屋内,红砖铺的地面干干净净,小厨房里的东西也归置得整整齐齐。
  这个只有一口人的小家庭,屋门上还留着去年春节的对联横批,那是中国人最朴实的夙愿:合家欢乐。(记者 王桂生 李东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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