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塬上的一棵树
秋色渐深,同心县预旺镇的山塬上已看不到多少庄稼。
家住预旺税务所对面的杨增福老人,清晨开门后习惯性地向“老对门”看上几眼。
每逢预旺大集,他都能看见回族老税干马忠斌一手拎着用了30年的皮夹子,一手拿着宣传材料,到镇上的商户和集上的摊位走访……
这地方山大沟深,干旱少雨,人们要靠水窖过活,旱塬上能长成一棵树,更是一件稀罕的事。
在当地人眼里,马忠斌就是山塬上的一棵树。
税款是公家的,一分一厘都要“颗粒归仓”
60岁的老税干马忠斌是预旺镇的“名人”,关于他的故事,当地上点年岁的人,个个讲起来头头是道:“热馍馍是一肚子,干馍馍也是一肚子;开水是一肚子,凉水也是一肚子”,撑起了“一个人的税务所”。
1980年,25岁的马忠斌来到预旺税务所上班。从一名小学教师转身为税务干部,马忠斌深知肩上的责任。他白天忙工作,晚上加班学习,很快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专管员、会计。
当时,税务所一年的征税任务是4万元,税源主要来自乡里的农贸市场、供销社,同时还得靠专管员进村入户,查找税源。
这里山大沟深,村落分散,前方明明能看见羊群和炊烟,找到农户却要翻过几道山梁,耗费半天光景。每次下乡,马忠斌牢记带上“三件套”:一根打狗棍、一个水壶和一个包,骑上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自行车,奔忙在熟悉的村头和山道上。
跑一圈下来,得20天,收个一二百元,马忠斌的心里却很踏实:“为国聚财,为民收税,我没有白吃公家饭!”
1985年,马忠斌分管的马高庄乡油料大丰收,有商贩收购了农户的油料后想集中偷偷交到乡粮库逃避纳税。县局要求马忠斌连夜将税款催缴通知书送到商贩手中。
税情紧急。下午4时,天下着雨。马忠斌骑上自行车,翻山过沟,天擦黑时赶到张家庄村,把催缴通知书送到纳税人贺宗勤家中后,调头赶往邱家渠村。谁知在山沟里遭遇山洪,马忠斌一咬牙,扛起自行车下了水,深一脚浅一脚趟过淹没膝盖的洪水。
赶到邱家渠村时,已是凌晨2时多,村里狗叫声一片。当一身泥水、冻得直打寒颤的马忠斌推开油料贩马老板的屋门时,对方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山里这么黑,雨又大,不就几个油料钱钱子,你这娃娃图个啥么!”
“税款是国家的,国家要办的事情多着哩,咱一分一厘也少不得!”
你一言,我一句,马老板被说服了,更被眼前这位为了几个税款、不顾个人安危的小伙子感动。马老板将他拉到热炕上,捂上厚厚的被子。天一亮,随马忠斌一起赶到税务所,补缴了300元税款。
1990年,马忠斌当上了预旺税务所所长。他结合多年征税实践,在所里推行“2064”工作制:20天下乡征税,宣讲政策法规;6天在所里汇总、结报、入库;4天休息。这4天休息,马忠斌是给同事们定的,而他自己,常常有两三天还在所里忙活。
刚参加工作的周兴,对工作程序摸不着路数,马忠斌下乡带上他,手把手地教。两人去马高庄乡征税,半路上老“幸福”牌摩托车坏了,只得推着走。周兴饿了,马忠斌塞给他半个馍馍,说自己吃过了。事后周兴发现,所长为了省下干粮救急用,两天一夜只喝了几口凉水。
有一年秋天,马忠斌带着周兴去固原结算一笔工程款。奔波了一天,在宾馆住下后,周兴想出去散散心。“我身上带着票,装着钱,哪都不去!”马忠斌不动弹,饭后往屋里一钻,反锁了门,睡觉外套也不脱,愣是悄没声息地窝了三晚。
“有人说马所长迂,其实,这不是敬业是什么?”后来当了所长的周兴感叹,“他没有摆过一次老领导的架子,也没向我提过一个要求,该干啥还干啥,一分钱都没错过。他不说大话,用点点滴滴的做事来影响你。”
2001年的一天,所里新来的罗涵开错一张罚金收据,随手一扔。第二天,马忠斌发现了,说:“小罗,税收票证比钱还重要,一张都不能少。”马忠斌拿根细棍棍,蹲在小山一样的垃圾堆前,一点一点地拨,寻找票据,两个多小时后,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从那以后,罗涵在工作上再没出现过一点马虎。“以前觉得没必要这么小心,现在回想起来,老所长不光是在保护票证,也在保护我们。”
凭着一个“严”字,凭着一丝不苟的做事原则,这个税务所的征税规模最高时达到110多万元。
[1] [2] [3]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