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版何以笙箫默 不一样的境界 或一样的感受
古文版何以笙箫默
何以琛，姑苏人，翩翩少年，美姿容，多才，然家贫，求学长华。
夏日，读书树下，忽有路人摄影，视之，乃二八女子，虽非佳丽，然自娟秀，短发浅裙，笑语盈盈。
何生曰：“拍我何为？”女子曰：“吾拍风景，尔入我风景。”何生起，欲去，女子曰：“去又何为？”何生曰：“吾还你风景。”
何生去，女子追不已，曰：“吾影像，欲送君，君可留名。”何生曰：“法学何以琛”。女子笑曰：“吾志之。”
又数日，何生行校园，有女子径直来，曰：“师兄，吾寻汝苦矣，终得见君。”何生视之，乃摄影女子也。
女子出一图，乃何生树下读书，甚佳，何生纳之，行。
女子随，曰：“还吾图。”何生曰：“尔欲与法学人论所有权乎？”女子语塞，然不去，曰：“吾为君影，得无酬乎？”何生不顾，女子无奈，曰：“不得以一餐酬吾乎？”何生不得已，乃共食，酬以糖醋排骨。
食时，女子目灼灼，视何生不已，又自报曰：“吾赵姓，名默笙，化学系，君不闻徐郎诗云，寂寥兮别离之笙箫，默默兮今晚之康桥，吾名取于是。”何生若无闻，起身去。
何生虽家贫，早孤，然有潘安之貌，玉山其姿，多得女郎盼顾。赵氏垂涎其色，复慕其才，寤寐思服，念不能已。
每日，如猎者之候走兽，似射者之候飞禽，嗅其踪，必往之。或候于校门，或值于校舍，或遇于林荫道，或见于图书馆，皆作偶遇状，逢之则曰：“吾非候汝，偶然也。”自恋恋不舍，如影随行。
何生冷待之，某日，斥曰：“随我，欲何为？”默笙无奈，曰：“何郎，尔愚乎，妾愚乎？君聪明如许，愚者乃妾。失败乎哉，妾追君如此，君竟不知。”
默笙之恋何生，长华皆知，亦皆鄙之，曰长华佳丽济济，默笙中人之姿，无望也。
然默笙有志，锲而不舍。何生乃长华辩论社名流，默笙不擅辩，然亦千百计入社，自甘佣仆，伺候前后。
有师姐徐静者，恋何以琛，见此甚妒，训默笙曰：“汝恋何郎，然何氏小子，寒门也，欲出国游学而无资，将来前程奄奄，恋之何为？”
默笙对曰：“何郎虽穷，然不可量，汝虽富贵，父母所给，他日若困穷，亦未可知。”
何生闻其语，感焉。某日，执默笙手曰：“为吾女友，可乎？”默笙大惊，不自信，何生曰：“汝若三载后为我女友，吾何不先行其权。”
吻之，时长华日暮，夕照在墙，鸳鸯在池，梧桐有影，深浅画栏，归鸟啾啾，似为人鸣。
二人遂好之。
默笙体弱，随何生疾走，不能及，何生戏曰：“默笙，尔行如斯之缓，当日竟以追及我，怪哉。”
缱绻年余，一日，忽有官府使者至，邀何以琛。至一府邸，繁华盛地，富贵逼人，仆从甚夥，中有一大人，何以琛视之，乃姑苏知府。
何生惊，不知所为。知府曰：“尔何生以琛乎？本官默笙之父也，知尔与吾女相好，要以见之，果然才俊。汝家贫，不配吾女。然默笙深恋汝，吾爱女心切，可助汝偕吾女往美，可乎？”
何生闻之，如触惊雷，忽又怒曰：“大人，汝不识吾，吾则知汝。”知府惊曰：“汝何知吾？”何生忿，拂袖去。
先是，何父为商，承建商厦，赵知府时为行长，贷金予何父，忽断其资，何父欠众人资，理论之际，坠楼死。
无何，赵父为知府，何以琛衔之，何母曰：“吾儿莫怒，赵氏恶人，终有报。”何母亦死，何生十岁，养于邻家。邻家有女，名以玫，稍稚，恋何生。
是日，以玫见默笙，曰：“吾与何郎，虽名兄妹，然无血缘，何郎爱我，甚于爱汝。”默笙闻，不安。
何生暮归，默笙候于门，牵何生衣，何生不意默笙乃仇家女，怒而去，曰：“吾不欲见汝。”然一时怒尔，非本意。
某夕，默笙忽失所在，何生遍寻，皆渺茫。又数日，有人至，迁默笙之行李，问之，则曰：“默笙往美国，不复归矣。”
何生大失魂魄，浑浑然久之，摩挲默笙之书，自语，又摘默笙借书证之玉照，存于身。
奄忽七年，何生为讼师，闻名东南矣，才俊复又富贵，女子慕之者众，然其似有所守，不近色，如神之渺远不可及。
以玫数欲委身，不可得，黯然而已。乃表白，何生曰：“吾已遇人，她人不过将就，吾不欲将就。”
某日，何生偕以玫于市肆，忽逢默笙，如旧时貌，然多惨淡，发长及肩矣。
二人哑然，何生怒，擦肩去，不顾，若不识。
默笙静立，凄然。以玫问曰：“默笙归乎？”默笙含泪，曰：“吾归矣。”
默笙归来，为《秀色》杂志摄影，忽陷官非。
其事由如此：默笙所影像模特乃旧时同室，昔名少梅，今名萧筱。萧筱见默笙，甚恨，曰：尔虚情假意如旧乎？默笙不语。
萧筱欲默笙见何生，乃告《秀色》擅换摄影师，何生不欲接，萧筱诡笑曰：君必接。乃掷默笙名片于案，何生有所思，良久曰：诺。
默笙不知何生乃讼师。送材料于何生处，何生不见，谓侍者曰：“有赵女者，可使其候吾。”
默笙候之，自朝至暮，咖啡一杯复一杯，时辰一刻复一刻，而帘外雨，一行复一行，贴于玻璃，如泪千缕，路灯昏然，草木生寒，隔窗而眺，伊人憔悴。
何生自车中隔雨遥望，且怒且怜，谓侍者曰：“尔可问其，等人滋味，如何？”又不忍，乃止之，曰：“可语彼女子，吾今不来，可留其资料，且去。”
默笙候人不至，冒雨去，其瘦影入凄迷风雨中，渐不见。
何生自见默笙，恍惚，遗皮夹市肆，市肆有保安得之，遍寻无所获，忽逢默笙，喜曰：“得矣。”谓默笙曰：“有君子遗皮夹于斯，中有汝照，可与之。”
乃与默笙，默笙见其照，惑焉，又感焉，乃至何生处，何生不在。他日，何生得皮夹，其照失焉，乃见默笙，索其照，默笙曰：“此妾之照。”何生曰：“尔欲与讼师论物品归属乎？”如相识时语。
默笙低眉，良久，曰：“存妾照何为？”何生曰：“存之，悟早岁吾之愚也。”
何生行为大异，同僚怪之，窃曰：何生者，冷静人也，今日何以不冷静如此？
或曰：彼冷静之何生，此不冷静之何生。
何生不能忘情默笙，一夕醉归，至默笙闺门，忽索吻，如不舍状，又凄然曰：“吾败矣，一败涂地矣。”
又尝与友人饮，忽逢默笙摄影，乃邀之入席。席中有识之者，曰：“此赵默笙乎？尔旧日弃何以琛去，今日又归乎？”默笙大囧，去席，何生尾随。
至黄浦江畔，默笙曰：“众人皆谓妾弃君，君知其枉，何不言？”何生曰：“吾亦以为如是。”又曰：“默笙，吾恨汝久矣。”
二人行夜雨中，灯火陆离，江波七彩，往事如雨，淅沥而至。
何以琛怨曰：“汝招惹吾，又半途废。”
又曰：“汝与吾重归旧好乎？吾不能适她女子矣，唯汝能适。”
默笙凄凉，曰：“妾已嫁。”
何生如冰被体，恨曰：“赵默笙，吾疯矣，任汝践踏。”
默笙亦不能忘情于何以琛。
何生累于案宗，忽有胃疾，住院。默笙闻，痛极，入其病室，见何生脸白如纸，昏睡，心欲碎，吻其颊，何生寤，喝曰：“默笙何为”。默笙疾走，何生吼：“默笙，尔竟敢走。”
默笙情不能已，又一夜中，至何生门，徘徊久之。
何生归，见默笙蜷缩门边，默笙见何生来，兴，牵何生手：“何郎，何郎，君纳我乎？”何生斥曰：“汝欲为出墙红杏哉？”闭户，不纳。默笙苦守门，不去。
移时，何生出，要其入，正色曰：“汝不得意于婚姻，欲为出轨乎？”默笙无言，半日方语：“妾离婚矣。”何生极怒，嗔曰：“吾岂可娶一被休妇人？”
翌日，何生忽至默笙门首，邀默笙登车，曰：“尔之证件，齐全乎？随我行。”
默笙曰：“欲何之？”
何生曰：“吾娶汝，汝若悔，可下车。”
默笙曰：“若君为妾夫，妾先行其权，亦可。”
乃同载去，至婚证所，领证，众人皆谓默笙曰：“帅哥哉，汝之夫君也。”
甫婚，何生予默笙卡曰：“今日起，刷我卡。”
何生虽娶默笙，然分居室。默笙携行李来，怯然问：“妾之物，可置此乎？”何生笑曰：“吾乃正常人，无分居意，可置此。”
盖何生之娶默笙，半源于爱，半源于惧也，惧失之也。
某日，默笙公干往香港，收拾行李，何生见，问：“幸吾见之，否则失矣，汝欲何往？”
默笙怯曰：“香港”。
何生忽咆哮，按默笙于卧榻，恨曰：“汝此去，又几年方归？”手击榻，如雷霆怒。七年前往事，犹有余悸，默笙惴惴，不敢言，又愧之。
逢长华校庆，何生携默笙往，有巨贾名应晖者，亦长华校友，潇洒儒雅，演讲于斯，女生迷醉，有女子公然曰：“应郎娶乎，妾等有机会乎？”应晖曰：“吾有妻矣。”
有人见默笙于众人中，呼曰：“应夫人。”
默笙极窘，曰：“汝误矣。”其人坚曰：“吾尝识应夫人于美国，岂有误？”何生亦脸黑。
应晖出，语其人曰：“君误哉，吾妻在星岛，此人相似尔。”
其人含糊应之，不信，乃去。
应晖乃见何生，曰：“吾乃默笙之夫，有官府文书，合法，虽有休书，洛杉矶已判无效。”
何以琛笑曰：“尔所有者，文书耳；我所有者，默笙心也。”
应晖又示以恩爱照，俨然三人世界也，曰：“吾夫妻携此子小嘉，何其恩爱！”何以琛不语，哂笑。
应生电话何以琛，然何生携默笙往毛里求斯，不能通。
默笙与何生徜徉海滩，金沙碧浪，蓝天白云，海风徐来，棕榈摇曳，莎莎其声，海鸥上下，行于其中，不啻神仙。默笙数欲语养子事，未能，何生以金链与默笙，二人情定。
归国，以玫恨默笙已为他人妇，居然与兄缠绵，告于何以琛曰：“默笙无耻，已婚矣，兄知乎？”何生曰：“已知矣。”以玫大恨，绝望。
默笙始道昔日曲折。昔在长华时，逢何生之怒，又闻以玫之语，方寸甚不安，归，其父忽来，仓皇曰：“事发矣，尔可往美，莫归。”强遣默笙往彼美国去，遗厚金。又数日，赵知府贪渎事发，下狱，仰药死。
默笙留美，闻其父死，知其金皆为贪腐物，乃大散之，不具名。然生计艰辛，所遇坎壈，尝为酒肆佣工，不识英语，大为所诟辱。
唯邻家有娟姐者，亦华人，常照顾之。
娟姐为其夫所虐，不能忍，刺其伤，乃入狱三载。娟姐之夫又虐其子小嘉，烟头炙之，官府剥其抚权，送其子孤幼院。
小嘉馁弱，常受虐，默笙欲抚之，然无婚姻，官府不可。默笙愁苦，思有所金，可养小嘉。
忽念旧日赠金长华某生，曰应晖，乃觍颜与之书曰：吾旧日赠金五百元与君，今我艰难，君若有余，可偿我乎？君若为难，免矣。
其信辗转至应晖处，约见之。
默笙候于街，着学生装，忽有倜傥生至，问曰：“汝乃赵女乎？”
默笙曰：“然。”
倜傥生曰：“吾应晖也，感汝昔日赠金之恩，不得其名，大恨，今见之，可报恩也。若无汝之赠金，吾饿死矣。”
二人谈之甚得，
默笙言小嘉事，应生乃曰：吾可娶汝，抚小嘉。二人遂婚，得以救小嘉。然婚则婚矣，无其实。
应生有才，经营搜索，数年富贵矣，乃为名流。
然默笙不忘何生，某夜搜索何生名，应生来，不能得，故应生知何生名。
三年，娟姐出狱，携其子小嘉去。默笙乃索应生休书，应生与之，实乃伪书也。默笙不知，得其休书，思何生不已，去美归华，喃喃曰：“以琛，妾归来，君知乎？”
默笙道其所由，曰：“妾言往事，本欲心酸泣下，今日言之，竟淡然矣。”何生曰：“汝有我也。”又曰：“吾今岁欲往美寻汝，办证矣，不意汝先归。”
何生乃入默笙室，默笙问：“君何为？”何生曰：“吾归吾居室。”默笙羞赧，自捂其面。
初，何生同僚皆不知何生婚矣，某日登门，仓促遇之，默笙发散乱，赤足，见众人，手足无所措。
同僚戏曰：“非法同居”。
何生坦荡曰：“有契约。”
众人方知其娶矣。
有女问何生：“闻君有女友，美乎？”
何生曰：“美则美，然超乎其美之人，多矣。”
复又问：“优秀乎？”
何生曰：“不好学，愚且懒。”
众女不解，问：“贤淑乎？”
何生曰：“很吵。”
众女大不解，何生自嘲曰：“当年眼光如此，奈何。”
何生与默笙赴美，见应晖，言离婚事。
应晖不舍默笙，欲挽之，默笙不可。应生乃言于何生曰：“吾与默笙休书，无效，有夫妻实。”
何生有成竹，笑曰：“吾已查之，尔所休书，乃伪书，美利坚乃法制国，伪造文书，重罪也，君其思之。”
应生惧，乃允之。然默笙亦感应生之德，长谢之。
何生乃得与默笙为眷。
以玫亦得佳郎，有归属矣。
婚前，有中年妇至，婉约风姿，言于何生曰：“吾乃默笙母，当年事，吾夫有欠于尔父，尔知乎？”何生曰：“此事吾早已知，默笙不能知。”
语须臾，何以琛有逐客意，因赵母不睦于默笙，已无母女恩也，赵母兴，去，何生曰：“吾养父母予我十年，吾予默笙一生。”
默笙貌非佳丽，懒而且笨，居美数载，不知英语。
又不习女工，洗碗碗碎，煮菜菜糊，一做家务，天愁地怨。何生皆不计，自揽家务，默笙旁观而已。其在长华时，默笙念理工，何生学法律，然亦助默笙学高数，默笙曰：“妾有何郎，何须学也。”
何生默笙终为伉俪，美满幸福，生子皆为土豪，生女皆嫁名门，复又子孙满堂，享人间乐。寿皆百岁，青春如初，白日升仙去。
姑苏女子，感何以琛七年之忠，胜关云长之义，乃修庙宇，塑何以琛像，曰男神庙，春秋享祭，香火鼎盛。有求如意郎君之女子，皆趋而来拜。
某年，太史刘至姑苏，过男神庙，见痴女成群，拜祭何男神，乃宣言曰：何以琛之事，乃顾蔓之虚构耳，世间男子，为一平平女子，等候七年，荒诞也。男子忍七年，可乎？其情可忍，其心可忍，然其鸡鸡不可忍。
尔等所望男子，欲其有色，又欲其有财，巴望“刷我卡”而已，此大伤男女平等之潮流，醒乎哉！
闻太史刘语，花痴大怒，曰：何处男子，狂悖如此，诋毁神灵，破我美梦，姐妹们可鸣鼓攻之。
遂千百粉拳相向，又以供果砸之，太史刘不敌，狼狈走，登车疾驰去，长叹曰：天下梦，不可破者，师奶梦也；天下怒，不可触者，师奶怒也。